小桥,流水,人家,流溢在水墨江南里,看不明虚实,分不清究竟;水性的流淌中,滋润了无数文人豪杰的心灵,凌波水韵,翰墨流芳,勾的人升起浓浓的眷恋。
晋文帝夜敖每年的南巡便是为了这江南水乡,为此甚至不惜开了条诺大的运河,劳民伤财,而在江南兴建的‘东楼’,更是被世人称之为‘淫楼’。
夜敖虽是文采不俗,但舞文弄墨却非是其喜好,他来江南为的便只是享乐,烟雨,兰舟,荷田,梧桐,飞燕,软榻,美酒,还有那温婉似水的江南女。
江南,运河之上,河浪翻涌,一艘小竹筏逆流而上,而筏上的一人一驴却站的稳如磐石。
“这次扮作什么呢?”竹筏之上的少年有些苦恼的喃喃自语,赫然便是来自板桥城的苏杉,不知他是如何在三天之内,便从西边边境赶到的江南。
此时苏杉身前整整齐齐的铺着六七件衣物,正有些苦恼的看着它们。
“樵夫,商旅,……,书生,还是和尚,嗯?和尚不行,忒的难看。”苏杉一件一件的指过去,便听那小黑驴一声一声的鸣叫,似是对那几件都不满意,但却对那和尚装情有独钟,一脚把它踢到了苏杉的面前。
“我就知道,早该把它扔掉的。”苏杉皱了皱眉,两指捏着那和尚装,似是什么脏东西一般,将它移出筏外,一松手,顺着风远远的飘向远处。
“噶,昂”小黑驴一声叫,猛地四蹄一蹬,竟然回身飞去,踏浪而行,赶在衣物落进运河前,用嘴叼住,然后又匆匆返了回来。
“呦呵,小样,敢瞪我。”苏杉一个炸毛,翻身而起,银色长剑又突地出现在他手中,似是要跟这小黑驴一决胜负。
小黑驴见此竟也不怵,后蹄虚空蹬着,像是一头公牛一般,就要向前猛冲过去。
“算你厉害,我和你一头蠢驴置的什么气。”苏杉手一松,银色长剑化作一缕一缕的银色气流汇向苏杉,紧接着消失不见,又重新坐在竹筏上,挑起了那件书生服,左右看了看,说道:“这件就不错嘛,勉勉强强能配得上我丁点风姿。”
原本正在胜利嘶鸣的小黑,听闻此言,竟是一头扎进运河里,抬头就是一股水箭射了过去。
苏杉手指轻点,虚空之中波纹荡漾,将水箭拦了下来,也不理会小黑,接着从布袋里掏出许多瓶瓶罐罐,在脸上涂抹起来,一边抹一边自言自语道:“书生啊,书生。书生该是个什么德行?”
苏杉想着想着,突地神色一凛,站了起来,背着手,望着天,微眯着眼,浩气凛然的说道:“小黑啊,天子昏庸,群臣苟且,我饱读圣贤书,不能坐视,此番进谏,我若有不测,你便立即逃走,联合有志之士,推翻昏君,完成我遗愿……”
话还没说完,便听身后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苏杉顿感不妙,猛地跳起,‘噗噗噗噗噗……’细长的水箭,一道接着一道。
“噶,昂”小黑一边叫着,一边冲向苏杉。
“呀,你还学会骂人了,贱人骂谁?”苏杉竟是能听得懂小黑的叫声。
“噶昂,噶昂。”
“嗯,没错,贱人骂我,贱驴骂我!哈哈哈,果然是头蠢驴。”
小黑似是恼羞成怒,吐着嘴唇,蹄子上隐有光华闪现,竟能于空中奔走,追上苏杉,主仆二人在半空之中斗得不亦乐乎,连竹筏顺着水流漂没了踪影都不知道。
“呀,竹筏呢?蠢货别闹了,一会你蹄子上的阵失效了,掉河里可没人救你。”
小黑闻言一哆嗦,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急忙驮着飞过来的苏杉,向着水流方向飞去,速度快极。
…………
江南运河水滔滔,正是南下的最快捷的必由之路,潮涛滚滚,一行逾百艘的船队,正浩浩荡荡,顺流而下,气派阵仗非同小可。
船队中央,一艘长达二十余丈,楼高数层,装饰极尽华丽的大船,备受严密守护,正是晋文帝夜敖的金龙御舟。
此时御舟顶层三十六名舞姬,各个皮肤细腻,五官精致,皆是惊艳绝色,羽扇翩翩,裙裾飘飘,伴着乐工拨弦吹笙,曲韵悠长,众舞姬团团围住一朵巨大的白莲花,翩翩起舞,轻纱薄裳下,身段若隐若现,姿态婀娜动人。
片刻后,曲终舞罢,余韵不绝,仍是叫人回味。
“好,妙,各赏白银百两,退下去吧。”御舟楼顶龙座之上不可能是别人,正是晋文帝夜敖,身着赤金龙袍,嘴角带笑,透着邪气,却又偏生长了一张白净文雅的面孔,与百姓心中的靡乱昏君的形象甚是不符。
夜敖揽着两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头靠在其中一名女子的香软胸脯上,一脚踩着龙椅,一脚踩着椅下兽皮,极尽****之姿态,却又显得有些怪异的气势不凡。
“佳境当前,美人在怀,人生莫过于此,哈哈…”尽管畅然大笑,夜敖微眯着的双眼,也依旧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皇上开运河,功在千秋,泽被天下,万民歌颂,想必更是人生一大快事。”丞相柳文然年近古稀,依旧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