谊只有来生相报了。”茜茜听了,一阵心酸,噙着泪水说道:“我无哥无姐,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妹妹侍候你是应该的。”春莺喘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道:“你比我多了一个妈妈,我比你多了一个哥哥,我们俩一样,在这个世上再也无亲无故了。”接着说道“看我这样子,怕是熬过今晚也挺不过明早了。我这一走,有件未了的心事想托付给妹妹,不知可否?”茜茜哭着说道:“姐,你尽管说,妹妹一定会遂你心愿的。”春莺望着床头柜上的红木匣子,让茜茜打开,又让茜茜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取出的第一件东西是一个竹根笔筒,从那古铜色就能看出来,这个笔筒是有了年份了。笔筒口用棉花塞住了,茜茜扯出棉球,从笔筒里取出一张卷着的麻黄纸,上面用毛笔写道:
“古人云:益者三友,损者三友,愿仆射与军容为直谅之友,不愿仆射
为军容侫柔之友。又一昨裴仆射误欲令左右承勾尝尚书,尝时辄有训对。
仆射恃贵,张目见尤,介众之中,不欲显过。今者与道之会,还尔遂非,再
谒八座尚书,欲令便向下座。州县军城之礼,亦恐未然。朝廷公宴之宜,
这不应若此。今既若此,仆射意只应以为尚书之与仆射。若州佐之与县
令乎?若以尚书同于县令,则仆射见尚书令,得如上佐事刺史乎?益不然
矣。今既三厅齐列,足明不同刺史且尚书令与仆射,同是二品,只校上下
之阶,六朝尚书并正三品,又非隔品致敬之类。尚书之事仆射礼数未敢
有失。仆射之顾尚书,何乃欲同卑吏?又据宋书有百官志,八座同是第三
品,隋及国家始升,别作二品。高自标诚,诚则尊崇,向下挤排,无乃伤甚况
再於公堂,猲咄常伯,当为令公初到,不欲纷披,黾勉就命,亦非理屈。朝廷
纪纲,须共存立,遇尔隳坏,亦恐及身。明天子忽震电含怒,责毂彜伦之人,
则仆射其将何辞以对。”
春莺告诉茜茜,这是刘真先祖留下的一份文稿真迹,文稿本有两页,那一页连同这位先祖用过的文房四宝中的笔和砚,在宗族分家时,分给了另一分支,是存是侠无从知晓。刘真家这一分支分到的文稿后一页和笔筒,一代一代传了下来。茜茜小心翼翼地把这页文稿卷成原状放回笔筒,又把原来塞在笔筒口的棉花重新塞紧封严实。春莺对茜茜说:“哥家祖上经历了数不尽的战祸灾荒和生离死别,这件传家之宝却完好无损代代相传,如今传到刘真这一代,今天我把它交到你手上,但盼妹妹如同哥家列祖列宗一样,把哥家这份血脉遗存延续下去。”茜茜会意,连连点头。春莺又让茜茜从红木匣子里取出一个小布袋,这是个用旧军装布縫制的袋子,里边装着五个黄铜军大衣钮扣和两塊银元,有塊银元的边上还有个豁子。春莺嘱咐说:“铜钮口是二大爷牺牲时留下的唯一遗物,银元曾经救过爸爸一命,爸爸和三大爷在世时,都千叮咛万嘱咐,要跟先祖文稿一样一代一代传下去。”茜茜系着袋子,手都发抖了,连着答应春莺:“姐,我记住了,姐,我记住了。”这时,春莺让茜茜从自己枕头底下拿出两张信纸,只见页页上面都是泪痕斑斑,有些字已经洇得模糊不清。春莺望着自已的手迹颤颤巍巍道:“我对他有万语千言要说,可是,命运残酷,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绝笔作书,留下点心迹而已,这两片薄纸,是给他的,也是给你留下的…”没说完,己是肝肠寸断,咽噎难禁,悲痛之状,令人心碎。茜茜含着泪花展开信纸,只见春莺写道:
“亲爱的哥:
妹妹要去侍候爸妈、爹娘和二大爷去了。从此,你我隔世,阴阳两界,兄
妹相会,唯有梦里了。绝笔之际,心如刀绞,永别之痛,铭心刻骨。回首往事,
如沐琼浆。爸妈过去常说,小莺是一刻也离不开她哥的。军部大院里的人都知
道,我两岁前,是个白天黑夜哭闹不停的女婴,哭叫起来声如黄莺,春莺这个名
字也是由此而起。可是,当你七岁那年从老家过来,一进家门,我却破涕为笑,
从那时起我就一直生活在哥哥的呵护中,上学,不知道背书包,下雨不知道带雨
伞,看电影也从来不知道带櫈子,因为有一个体贴入微的哥哥;小时候,爸妈带回
的糖果糕点,分给你的,你从来不吃,总是瞒着爸妈给我收藏着;从小学到中学,
每天放学回来,你帮我完成作业,我蹦着跳着去玩了,你才开始做你的作业;从小
到大,家里饭桌上的饭菜,只要是我喜欢吃的,你就不下筷子了;这一件件一桩桩,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巳惘然。’现在才懂得什么叫情什么叫爱。想
当年,爸爸为我们俩都老大不小的了,却都不提嫁娶之事而着急,当爸爸看破了我
们俩心中的秘密,亲自为我们做了月下老人,我与你那喜悦之情是何等的开心和
幸福!那天我俩面对大海生死相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