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却终究是带了一丝不经意的质问意味了。
越君行温声道:“不知父皇从何处听来此言?此事前一件属实,但后一件却不知从何谈起。”
“哦……那事实究竟如何呢!”宗帝追问。
“杀燕兆周之事确实是儿臣所为,但具体原因儿臣稍后自会向父皇禀明,总之此事并不是如众人所想那般,也不会有损于我北越与西延之关系。”
“那传言说你杀了拓修之事呢!”
越君行沉静答道:“儿臣昨日回京后,在府中也听到了一些传言,儿臣不知究竟是何人编排了这种事来污蔑儿臣,儿臣只能说,此事并非儿臣所为。”
“儿臣与星染夜宿乐安时确实遇到了游蛮掠城一事,也曾见到拓修王子,他还曾派人前来通知儿臣说驿站危险,帮我们另择了一宿地,仅此而已。可是那个时候乐安全城动荡,儿臣觉得那里极不安全,因此便令宁统领带着我们,从尚未被游蛮攻破的南城而出,连夜赶往了乾州。”
“至于拓修王子的死讯,儿臣也是第二日抵达乾州后方才知晓的。”
这番话一出,便是云牧之也不由抬头,双眼锐光四射地看向他。
此前,他曾想过越君行可能会百般解释,却被料到,他竟然全盘否定这件事,将自己摘了个一干二净。
眼底冷光一闪而逝,同列的御史窦康时在云牧之眼神的示意下,膝行几步,缓缓出列道:“启禀皇上,微臣对太子殿下所言有些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了索浦的前车之鉴,这次窦康时说话时注意控制了下自己的语气。
“有什么话就说吧。”
有了宗帝的首肯,窦康时转向越君行道:“殿下尚未回京,从西延就传回两则消息,一则是有关殿下抵达西延京都之日,当夜散宴之时就直接当庭斩杀了燕王兆周;另一则是说殿下为救回被游蛮所掳的太子妃娘娘,却错杀了乌孙王之爱子拓修。”
“如今此二则消息已迅速传遍我北越各地,在普通百姓心中造成极大恐慌,本来我北越近年与西延之间就零星战事不断,边境百姓也深受游蛮之苦,如今,西延新皇即位,又主动邀请殿下莅临即位大典,这本是重修两国之好的绝佳之机。”
“可如今殿下作为之这两桩,实在是有违于两国修好之道:”洋洋洒洒一段论下来,虽然他一直语意温和,声音也不高昂,但却是言辞咄咄,绵里藏针最伤人。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越君行身为北越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国体,肆意妄为,割裂两国邦交。
越君行轻笑道:“窦大人说完了吗?”
“完了。”
“既然窦大人说完了,那么本殿想说,窦大人正值壮年,为何却耳目不聪呢!”窦康时微怔,不由抬头,正对上越君行似笑非笑的狭长双眸,心头一惊。
越君行摇头笑道:“难道本殿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燕兆周确实是本殿所杀,但是自有其缘由,至于拓修之死,本殿着实不知。”
“微臣不知是何缘由而不可对人言呢?如今城中流言纷纷,殿下是否最好做些说明为好,也省的人心惶惶,微臣听说边境之地,已有百姓因忧心两国战事再起,开始举家流亡他处了?。”窦康时说这话时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殿上也有些人开始渐渐低声附议。
“其他人怎么说?刚才太子没来之前,你们不是个个说的很热闹吗?”
见宗帝开口,虽说今日的越君行有些不同与以往,但那些早已商议好的人们还是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臣以为今日朝堂之上都是我北越朝臣,殿下应无事不可对人言,还请说明为何要斩杀燕王兆周一事。”
“臣以为如今安稳民心为重,还请太子殿下说出实情为好,以便臣等议定如何策对。”
“嗯……还请太子殿下坦白说明一切……”
“臣等……”
等众臣说的差不多的时候,宗帝又问:“都说完了吗?还有谁有话要说。”
短暂的沉默后,右侧队列中又出来一个五十余岁的中年短须男人,跪出列后,面向宗帝沉声道:“陛下,臣还有本启奏。”
宗帝淡淡瞥了跪地说话的御史大夫张易安一眼,眸中锐光微闪“说。”
“臣等听说太子殿下此次赴相池山,乃是为寻访神医而去,也听闻此行虽寻到神医,但却仍旧无法根治殿下之病症。殿下自幼年之时便为寒症所困,十年闭府不出,多年来皇上全国遍访名医皆束手无策,此次也同样如此。”
“因此,臣忧心,以殿下如此之躯,恐无法率领我北越建造未来百年繁荣之盛。因此,臣斗胆,恳请皇上下旨,改立太子。”
一句话,终于说道了今日在场之人的核心之要。
所有人都等着宗帝的反应,若是按照以往,宗帝要么直接将呈上的奏折当庭扔下,再将出言之人痛斥一番,要么就对交上来的折子视而不见,留中不发。
可是,今天,整个殿中上下。
除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