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发现我。”
南意欢听到他提起当年俩人在泗水的事,不由转首望着他,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自己缺了一段记忆。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皱眉道:“我记得当年我是随皇帝舅舅去了泗水,但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有躲在那里哭过,虽然,那个时候娘亲刚去世,我是有可能背着皇帝舅舅躲起来偷偷伤心,但我真的不记得了。”
“也许你那是年纪小,不记得也有可能。”
越君行淡淡一笑道:“但那人定然是你,只因你蹲在那足足哭了一个下午,我便也站在门旁站着,听你哭了一下午。当时无数次我想着上前去拍拍你的肩膀,问一句——你在哭什么?”你喊我了吗?“南意欢一脸期待,她没想到原来自己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和越君行认识,并有了那样的一段前缘。”
“没有。”越君行面有懊色道:“就在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敲门进去的时候,外面有人唤你,你赶紧擦干眼泪,装作没事一样出来了。”
“这样啊……”南意欢回眸一笑道:“想不到我们的太子殿下如今色心起来厚颜无耻,小时候却是那么害羞纯洁啊。”
越君行耳后浮上一抹红晕,他故意压低声音,凉凉自嘲道:“若是我真是那无耻之人,这些年早就骗了无数美人到手了,哪里还轮的到你。”
南意欢舒展手脚轻笑,搂在他腰间的手坏坏地捏了几把,又将面庞在他怀里蹭了蹭,娇声道:“知道夫君对我好,这些年为了等我,守身如玉,不近女色,不让别的女子沾身……”
听到她说守身如玉这个用来形容女子忠贞的词,越君行脸白了白,片刻后却又换上一抹淡若涟漪的笑。
事实如此,有何可辨!
满池荷花晚绽,葱郁地掩住了大半的湖面,四面俱是清芬入骨的怡人幽香。
早已过了晚膳时间,俩人却都懒得起榻,就一直这样偎靠着,闲话起来。
门外一片寂静,伺候的人早已习以为常,且有了那还彻夜奔波在路上的管家林奉孝为楷模,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免得过于殷勤伺候,反而碍了某人的眼。
第二日早膳后,夜竹报来一摞君欢楼搜来的信息,一封封拆开念给南意欢听。
南意欢悠然闭目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着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虽说这次借着私吞那一千万两白银和雇凶杀人两件事,终是逼得宗帝对越君离下了狠手,但南意欢总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仍有些疑团无法解释。
像是这次侍郎柳元忠突然在八日前入宫面见宗帝,痛陈受越君离指使,帮助他私藏了一千万两白银之事就颇为蹊跷。
柳元忠夫人早逝,膝下只此一女,自小爱若痴狂,三年前嫁与越君离为侧妃。
半月前,柳氏离世,离王府对外宣称乃是病逝,可却有那府里陪嫁的丫头偷偷回府哭诉说柳氏十指发黑,分明乃是中毒,并怀疑乃是被与之有隙的侧妃郑容所害。
柳元忠为此去找越君离讨要说法,正值那些时日越君离被宗帝贬斥在府,心情不佳所以出言不逊,因此柳元忠又怒又恨之下,为了爱女,一怒一下入宫找宗帝,将这一桩丑事揭了出来。
因为宗帝早已从他放在华池的眼线张衡阳那里得知了此事,可那时的他却忍了下来,没有发作,所以南意欢和越君行本来并没有想过此次再拿这件事来打压越君离,所以也没有对柳氏下手。
可是,柳氏却偏偏死了,而且风痕去暗中查过,确实是死于中毒。
不光如此,柳元忠还入宫了,不惜舍弃自身性命地揭发了这件事。
所以,那这在背后暗中下手之人是谁?
是谁杀了柳氏,又促成了柳元忠的这一报复举动。
此其一。
还有一个一直盘桓在她心里的疑问就是,这么些年,在越君行的刻意引导下,至少宗帝知道了越君离与南秦刘辰暗中勾结,贪墨一千两白银的事,这两桩无论哪一件摆上朝堂,都可以治越君离一个重罪。
可宗弟却一直隐忍了下来,不仅没有彻查和苛责,反而还给了他更多的褒奖,让他继续主持两郡海事。
虽说因着他的失踪几日导致海商之事损失巨大,宗帝将他禁足在府不许外出,但在听到了柳元忠的密告后,他还是将这件事弹压了下来,让柳元忠若无其事地回府,并照常上朝。
但却在那日得到冷天凌回禀的消息后,大发雷霆,又将柳元忠和那千万白银的事扯出,甚至,他眼中真真流露出了对越君离的杀意。
若说宗帝以前一直隐忍不发乃是因为忌惮着云氏一族百年在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以及侧妃郑容之父手掌的那三十万兵权的话,可为何,如今却又不再隐忍。
是真的因为他疼爱越君行,而越君离却对越君行起了杀心,所以才让他如此震怒,不惜与云氏翻脸吗?
难道他以前对越君行的所有漠然都只是表面,在他内心深处,实则爱若至宝吗?
她发现,自己好似又陷入了团团迷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