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了多少锋芒!
随着越君行的话声落地,越君邪视线看向跪在队伍最前列的两人,片刻后,他回望着御阶金座上温暖而笑,带着期盼的越君行,清声道:“谨遵皇上懿旨。”
北越旨意一出,天下哗然。
第二日,东祁皇室也紧跟着贴出了一道旨意,附和越君行所言诸事,简述了当年东祁寒王与南楚青月公主之情事,及到沈星辰参加秦帝登位大典时发觉南意欢真实身份,假死救其回朝的种种旧事。
旨意最后还特别言明了东祁上下皆视星染公主如珠似宝,此次北越向南秦宣战,东祁将倾国力以相助等!
这道旨意也出了以后,天下人的关注的目光全都投向了此次事件中最为核心关键的南秦,还有一直与之交好,关系密切也被外人视为同盟的西延。
可惜,令众人失望的是。
无论是南秦和西延,对于这则已经哗变天下的消息,一无反应。
南秦皇宫。
满殿跪着黑压压的人群,气氛沉闷而压抑。
龙案上摊开搁着北越和东祁发来的国书,杭天泽也刚刚说完北越近日的调兵部署。
冷天凌带着三万锐字营的精锐已返回位于阳羽的镇南军大营,十五万人马已经点兵完毕,而周信也已经带着他的十万北疆军,自北镜而下,前往阳羽与冷天凌会合。
东祁沈星语也亲自督办了二百车粮草,现也已在东海上装船完毕,起航运往明德。
秦陌手上翻看着千乘军统帅魏坚草拟的应战之策,早在那日他下令说备战后,杭天泽就已召集千乘军诸将密返回京商议对策,同时暗令各州县趁着春耕之际,鼓励耕作并囤积粮草。
“目前已经调集了多少兵力。”秦陌冷声问。
魏坚沉声道:“四十万。”
秦陌放下手中文册,啪地合上“此次,朕也会御驾亲征,朝中之事交由安定王主张。”
“这……”
“皇上请三思……”
几个不明情况的人,包括魏坚在内都想要出言反对,唯有杭天泽垂眸,默然不语。
“朕意已决,就这么定了。派出斥候时刻关注南秦大军举动,随时来报。”
“是。”魏坚等人无奈道。
秦陌又道:“派人提前去云州部署,云州极有可能是此役第一战,务必提高防备。”
魏坚和众将又点头应了。
见事已议的差不多了,秦陌揉了揉酸胀的眉间,挥挥手让众人退去。
魏坚却站在原地没走,他沉静道:“皇上,微臣想着是否要请西延发兵相助,此次北越与东祁相盟,声势浩大,虽然我朝兵强马壮,粮草充足并不足惧,但若是有西延遥相呼和,会否于士气战势更为有利。”
秦陌俊眸微动,他看向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被自己从千乘军最底层的百长一步步亲手提拔起的爱将,轻拢修眉道:“难道若无西延相助,魏将军便打不赢这场仗了吗?”
语声虽轻,但话中意味已深重。
“臣知错。”魏坚白了脸,往后退了半步,复又昂首高声道:“我千乘军中男儿个个英勇智谋,自当誓死效忠皇上,守土卫国,又岂会生惧。”
“你知晓就好。”秦陌道:“退下吧。”
“是。”
说完,魏坚朝着秦陌深深地弯腰鞠了一躬,行礼大步退下。
魏坚走后,杭天泽看了看依旧一脸冷色的秦陌,转身也想要告辞。
“天泽。”秦陌唤道。
“臣在。”他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秦陌抬眼看他,慢慢拿起放在右手边的一张纸,递给他道:“朕总觉得此次越君行如此高调行事,恐暗中有变,你按照朕在这上面所写的,暗中再部署一番。”
杭天泽接过快速地览看了一遍,仔细叠好,收入袖中“微臣这就去办。”
秦陌敏感地察觉他在说这些话时,眉宇间松泛了许多。
心知他一直担心着自己不愿与南意欢相抗,即便自己下令说备战后他也仍是心有疑虑,那疑虑许在自己刚才说不去求西延相盟时又甚了些。
但,刚刚自己对魏坚所报应战之策的补漏调整,却应是终让他相信了自己的心思吧。
拿了东西,杭天泽见秦陌没有再说话,行了礼就想要出门。
刚到门口,秦陌低低的声音又再次响起“燕令朕已经还给燕皇了,所以西延是否参战,朕已无力左右,而且此事事关她,所以就让燕皇自行决断吧。”
“臣明白。”杭天泽摸了摸袖中的文书,又恭敬施了一礼后,迈出了门。
殿门外,杭天泽驻首回看,宫灯映在窗纱上秦陌的侧影,心中默道:“明知这一战在所难免,可您却还是把那燕令还给了他……只怕……这无力左右的……还是您的心吧。”
殿内,秦陌收回因用力按住桌角而微微绷紧的手掌,迎着镶嵌在身后壁上的如月珠辉,恍然看着光华从指尖越过而逝。
隐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