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深处的闷闷的微疼顷刻间被人拉扯开,嘶成阵阵裂痛。
“他果然……待你极好。”
与此同时,寂静无声的西延皇宫,充满着冰霜至极的肃杀之气。
燕惊鸿的面前也只跪了一个人,那人跪在地上,额上青筋跳动,浑身也颤抖不已。
“死了。”
“朕让你们数十个人跟着,现在你来告诉朕说人在你们眼前死了。”阴阴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那人颤着双唇道:“是……是月郡主带人寻了来,俩人起先还坐着聊了聊,谁知月郡主突然二话不说直接就动了手,属下等救之不急,才让……才让楚苏姑娘落了崖。”
说完他又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几片带血的衣物碎片,还有一块碎了的玉石一起呈在地上,衣物碎片有男有女“这是属下在崖底找到的,那崖底潜了许多避冬的狼群,属下等赶到时,楚姑娘和燕杀已经……已经尸首不全了。”
那块系着红绳的半块玉石瞬间刺痛了燕惊鸿的双眼,他眸色暗红,目光烈烈如焚。
玉石极为普通,他记得自己还曾经嘲笑过楚苏,说她放着自己送的奇珍玉石不戴,反而天天在脖上挂这么一个丑陋不堪的破石头,可是楚苏说,那是她自己独立寻得的第一座矿脉,于她而言,意义重大。
“尸首不全。”笼着冰霜的面庞森森一笑。
“好个尸首不全。”
银袖挥出,一道碧光闪过,原本跪直在地的人颈脖处突然喷涌出冲天血柱,那犹自惊恐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身首两处,尸首不全!
踏着冰冷的白色石砖,恍若不觉地上流淌的鲜血沾上了袍角,燕惊鸿身形一飘,晃出了门外。
杞英见状暗呼不好,赶紧从暗处现身,追赶了上去。
落月部王族行宫。
暮色降临,水雾蒸腾。
月映纱正慵懒地泡在浴桶里,任蒸氲的热气消退去自己连日奔波的疲惫。
洁白的手臂从水中抬起,两指并拢,先是在半空中挽了个剑花,随后全掌往外轻推。
五日前,她就是用这个姿势,把那个女人推下了崖底。只要一想起那个女人掉落下去时那惊怕的眼神,她就觉得无比畅快。
这件事,自燕惊鸿最后一次拒绝娶她之后,她就已经想做了已久,终是寻到了机会!
“呵呵……”
嘴角不觉高高上扬,又泡了一会后,水意微凉,她悠然从浴桶中站起身来,浑身不着寸缕,露出如杨柳般的细腰和起伏有致的凹凸身姿。
习惯性地伸手去拿屏风上的内裳,却意外发现那内裳不知何时竟落了地,染了尘。
她皱着眉,喊道:“丝香,再取件裙袍送来。”
屋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但却没有人应答。
“丝香。”月映纱语声已恼。
就在她怒如烈焰腾升而起时,猛然“轰的”一声巨响。
电光火石间,原本掩的严实的房门被一个绿影砸破,那绿影破门而入后并没有停下,而是直直地又砸向了通往浴桶的屏风,绿影刚至,屏风应声而倒。
于是,月映纱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王府绿色侍女袍服的丝香,口吐血沫地趴在了自己面前。
而她摔落的姿势正好是两手无力地趴伏在浴桶沿边,脖颈上仰,双目直直地瞪着月映纱,脖间两个显眼异常的乌紫指印。
“啊……”
“谁?是谁。”月映纱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骇的惊声尖叫。
月光下,依稀可辨一抹熟悉的鸢色身影,靠在门边冷冷地看着她,一丝冷笑从他血红的双眼中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