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非常抱歉打扰了你们的交谈,不过你们是在说他吗?”晃了晃手中的人头,黑袍人轻轻地说。
奈落死死盯着人头,目光如刀剑剜过僵硬的面孔,皉目欲裂。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轮番轰炸,如同万军之骑碾过般剧烈,耳边地动天摇,但铁蹄里有微小的声音仍在倔强的呐喊,做着苍白无力的辩白——这是假的吧?人皮面具嘛,刚玩过的把戏,真老套啊!这次还找来了帮手,别玩了,过分了噢!我不理你了。
“如果我说你们这位朋友是因为走丢了,不小心跌到刀口上把自己的脑袋削了下来,而我们只是考虑到作为朋友的你们会担心所以就带顺便他过来了,你信吗?”黑袍人平稳的声线异常诚恳,话语中似乎带着请求的意味。就好像在祈求人们相信他只是为了不让朋友担心,心怀好意将捡到的东西物归原主,而不是杀了一个人。
“你们是谁?胆敢私闯林家地界?杀我林家之人?你们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吗?”林清玄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咬着怒火般吐出,但无法压抑的恐惧仍随着颤抖的声音脱口而出。
“桀桀桀,真是不好意思啊!关于您的朋友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们只是想问个道,在顺便问一些事情。”话语中带着笑意,声音却毫无起伏,仿佛一万个妖魔在黑暗中低吟浅唱,让人毛骨悚然。
黑色的额发微微上扬,衣衫如斗篷般鼓起,聚气,释放,外御,凝结,仅一屏一息之际,赤色的武息已经在林清玄身上形成厚重的甲胄,甲胄透明倒映着赤红的火光,仿佛穿戴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双手合十而开,虚空中划过一道赤红,林清玄挥手震开虚幻的火光,一柄长枪横胸而卧。
——凝息成物,御之为武!火麟阶的强者才能拥有的专属权利。
三米多长的巨枪扫过火堆,焰锋顿时分离,掀起一阵无形的风刃横扫过,杀气毕露,林清玄将长枪端平,咆哮道“:快滚!”
黑袍人沉默着,既不发一言也不挪动半步,林清玄的长枪将双方隔开,仿佛一条不可打破的防线将奈落与危险隔开,他明白此刻只有自己有能力保护奈落,所以不管有没有,气势要拿够!
“唉,不高兴啊?那还给你咯。早知道就不切那么碎,连身体也一起带来了。”语气里带着惋惜,斗篷动了动甩手将头颅抛出。
头颅越过火堆坠地,歪歪扭扭地滚到奈落面前,在草地上留下一道弯弯曲曲的血痕。一样的脸……一样的熟悉……奈落狠狠咬着嘴唇,眼泪在一瞬间决堤。老倌侧脸望向奈落,眼睛微闭,他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额角的皱纹清晰可见,嘴型欲言又止的张开,只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泪水在流淌,就好像灵魂被抽干,双手颤抖着,模糊的视线里老倌依稀憨态可掬的模样。下颚的切口那么整齐,他的面容那么安详,若是在放回去恐怕不留一丝痕迹的就爬起来了。奈落忍不住想要捧起老倌的头颅,心也在恐惧中不住颤抖。
林清玄扭动枪柄狠狠地挑开奈落,头也不回。奈落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嚎啕大哭,在地上打滚耍赖,可昔日最溺爱他的人毫不理睬。
“都说了不要乱丢垃圾,会吓到小朋友的。”一人带着责怪的语气,但他分明在狞笑,在他的话语里人如毁坏的垃圾卑贱不如。
“我最讨厌孩子哭,所以我只好让你闭嘴了。”话音刚落,喉咙极速缩紧,声带仿佛被钳子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奈落猛然发现那黑影早已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曾经说过的话,火焰被他穿行的风吹的仄歪,久久不能平定。
而自己已经被锁喉高高举起,原本让他安心的防线不过形同虚设!
林清玄回马一枪立刻反击,直刺其恻肋,附着赤红色武息的长枪寒光四溢,杀气逼人。黑袍人瞬间便将之化解,他顺手将奈落送上枪尖,吓得林清玄惊出一身冷汗,但他迅速做出反应,骤然压低枪柄将凶猛的攻势抛弃,转而用刺拳攻击。
在林家前后三代之列,除了族长林焱在御气方面力压群雄,可要论近身搏斗,林清玄俨然是噩梦般的存在。无须任何准备,仅凭意念催化,脱闸狂龙般的武息在双臂间极速流动,挥拳的瞬间凝聚就出锥状的尖刺,这一拳还未收回,下一拳已经刺入,当拳速发挥到极致时,每刺出一拳都打出炸裂般的爆响。源源不断的武息通过特定的经络从内息海奔涌而出,犹如狂风附着烈焰,武息在体外熊熊燃烧。
拳锋甚至快得产生了眩影,仅仅一弹指间,汹涌的武息契合成一道尖刺突出的满布杀机的墙,坦克般的林清玄逐步推进。
锥风刺拳——宇字中阶的近身武技,拼的就是狠与快,既然他速度快,那林清玄就凭空造堵墙给他!
但黑袍人速度更快,力量更加钢猛,他穿过林清玄打出的拳锋,如同暗夜中穿行的幽灵般突兀闪出,直抵林清玄眼前,居然近在咫尺。源自神经的应激性,林清玄不自觉猛然后退一步,但与此同时奈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他强行把奈落化作飞行的人肉炮弹撞向毫无防备的林清玄。
鲜血飞溅,奈落感觉身体像是被揉成一团,在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