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一百二十八,一百二十九……”
羊怀易怔怔地望着怀特,心里面一阵比一阵强烈地感觉到恐慌,他当然不知道这是另一个自己在意识深海发出的呼喊,只是直觉怀特金身上阵这么大动作,动机非比寻常,自己可能只是意外卷进来的,就象现在基地大厅绝大多数人一样,更大的可能,自己早就成为奸商算计的目标,“里面有没老不死、安平之、前田羽一什么事呢?还是不行呀,信息不足,无从判断!”
这时候,人群中一个数数的声音惊醒了他。循声望去,那人就在身后不远,隔着三四个人,一个白白胖胖颇为圆滚的金发小伙,当然,这是以羊怀易的眼光来看,在这方面羊怀易可谓充分继承老不死的无耻,一切同性在他面前都得自减三分,嗯,假设满分为五分的情况下。公平地说,小伙子除了稍胖些外,可谓长得十分英俊,如果个头再高个两公分的话,恰好就能达到普通女性的白马王子标准了,即便如此,比羊怀易仍然高了小半个脑袋。
发现羊怀易在注意他,小伙子非常友善地笑了笑,露出一口令人称羡的白牙,而后用手指了指台上,好半晌羊怀易才反应过来,那是在数“忘战必危”四个字出现的次数,可是,有这么多吗?或许羊怀易到来之前,怀特已经在大谈特谈吧。只是秘书写的稿子不大合格罢了,这也不能怪秘书,统一军多少年没有这样大规模动员了,在没有范本的情况下,写出来的稿子能让怀特说上几个小时,很不容易了。
小丫头也听见那数数的声音,有些不满地回过头,先是看到羊怀易乱发飘飘的鬼面形象,眉头一皱,待看清楚捣乱的是那白胖小子,显然与之相识,竟绽颜一笑,十分开心的样子。
羊怀易大为不满:“凭什么呀,小白脸有啥好看的?小爷英明神武,风度扁扁,也就这两天邋遢了点,还不让您糟践的!”
羊怀易很伤心,付出的感情、交出的肉体原来一文不值,于是,极是愤恨地频频将目光投向身后,如果目光也能杀人的话,白胖小伙早就千疮百孔一瘫烂肉了,所以说,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怕日久生情,越看这小伙咋越觉眼熟呢,居然还有些亲切!
可是,羊怀易怎么也想不起来曾经见过这么个圆滚的物体:“哪呢,在哪呢?俺一定见过他!图书馆员,黑市走私贩子、酒友,还是求职期间偶然遇见的活体?都没有印象呀,我还去过哪些地方……”
可怜的羊怀易,除了研究所、大学图书馆、黑市、酒吧以及最近半年一些去过就忘的企业或机构,活动范围便极为有限,而他仍然想不起在哪见过白胖小伙。
就在这时候,怀特的演讲终于步入尾声:“……历史的教训十分沉重,血染的记忆不容抹杀,忘战必危!谁要是忽略了战备的重要性,谁就是历史的罪人,必将承受死难烈士的审判,民族的耻辱柱上也要重重地记上一笔!”
掌声顿时大作,噼哩啪啦,不管怀特稿子有没背完,站了两个多小时,哪怕处于催眠状态,人群也忍不住了,赶紧欢送下台,羊怀易的掌声有些特别,总是比别人慢个半拍,巫女又是一阵皱眉。
对于巫女来说,最近几年,羊怀易的名字可谓如雷贯耳,经常可以听到关于他的“传说”,是的,自从羊怀易被老不死收门下,便取代自己成为周围圈子关注的焦点。所以呢,在下意识地想要压一压他气焰的同时,羊的一些举动在她看来就不免有些古怪了。然而,虽然她熟知羊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履历,包括不少生活细节,但还远远达不到真正了解羊怀易的程度。
羊怀易的童年、少年、青年时代全都是老头老太领着过的,所以在成人世界的事情上往往会有超越年龄的表现,本该与其年龄相符的精神发展却被抑制了,迟至三十岁才出现青春的萌动就是例证,换句话说,羊青春期还没过呢,种种古怪不过是顽童、少年引人注意的小伎俩罢了。
对羊怀易的举动,小白脸却很赞赏,全然无视羊的一对怒目(就这时候羊仍然怒视着他),比划了个大拇指,努着嘴给出一个口型:“牛!”
又一例青春期延缓症的患者,哪怕他已粗具白马王子的外形。
掌声中,怀特由始至终五指并拢紧贴额前肃然而立,掌声结束仍未放下,只见其身后一排将官当中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将走至台前,大吼一声:
“全体都有!”
这嗓门真可谓平地惊雷、裂帛穿云,现场万余人无不感应到从地板传来的震动,感觉中,羊怀易甚至好像可以通过肉眼看见音波撞向特种合金铸造的天花板,激起一片淡蓝色的小火花!
“不会刺激得火山喷发吧?MD,吓俺一跳,统一军挑选将官是不是看谁嗓门大啊,还是怀特最厉害,吼了两三个小时依然中气十足,难怪能当老大,这么说,小爷前途无亮啊!”羊怀易又在杞人忧天了。
“全体立正!下面,奏《联邦之歌》,敬礼!向既往所有为联邦事业奋斗的先辈和烈士们致哀!向统一军六百亿牺牲的烈士们致哀!向年初逝世的、曾率领统一军迈向辉煌的伟大统帅霍冠军元帅——致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