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看了卫庄的背影一眼,没说话。再看得意洋洋的韩良一眼,咬牙。
算了,去玩水去。念儿起身走到溪水边,看到不少的小蝌蚪。过了一会儿,不禁玩心大起,拿出手帕拘了蝌蚪来玩。
“你这是在残害生命。”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念儿偏过身子仰头看着眼前的人,阳光刺的她双眼微眯,小口干燥,念儿不禁伸出小舌舔舔嘴唇,询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卫庄眼中一阵涟漪,眸色加深。闻言之后,向前坐到了念儿旁边的石头上,鞋裤被溪水濡湿了大半:“我要是不回来,这些小东西还有命么?”说着将念儿手中水分逐渐流失的手帕浸入水中,上面的蝌蚪被溪水一浸,立马又生龙活虎了。
“这些蝌蚪是活不过秋天的,就算我不玩儿也活不久。”看着四处逃开的小蝌蚪,念儿出声埋怨。
虽然不知念儿为何叫这些小东西为蝌蚪,但卫庄还是出言解释。
“自然法则我们无法打乱,但是自我言行却是可以控制的。不在于它们死不死,而在于它们死于什么。”卫庄神色空蒙,似在回忆什么。
“你真的是卫庄么?”念儿不禁出声询问,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强者说出的话么?
卫庄侧首看着身旁的女孩,神色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才开口道:“人之初,本性为恶,后期需以法制之、以德教之,如此才能遏制其本质,不行恶事;若所学不能遏止本恶,法不能裁制其罪,则人无法控制自己作恶伤人,这样就会危害国家和百姓。这样的人,应该处之而后快。世间生灵,只有人,才有如此恶质,其他生命纯善无辜,自然要善意对待。”
念儿暗暗点头,好像有些道理。不过,有失偏颇。念儿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在两丈远处休息的韩非,这就是他给手下灌输的理念么?太极端了吧。
念儿再看看身旁的卫庄,沉吟了一下,淡声陈述:“表面看似有理,实则经不起推敲。试想,若人人得以生存,得以保暖,谁还会无聊的去作恶?统治者无能才会说出如此推卸责任的话。诸人或欺诈行骗,或杀人放火,或抢人财物、掳人妻女……等等恶行,多是事出有因。无论何事,必有其因,找出根源,毁之,方能天下太平。告诉你一句话,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卫庄皱眉重复。
“就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要怎么应对,完全要看当时的情形而定,正如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随机应变等等。”
“你在哪儿听得这套理论?”韩良禁不住发问。
念儿被韩良的声音骇了一跳,原来韩非和韩良听得她和卫庄讨论人性问题,不觉被她的理论吸引,两人都靠了过来,听念儿陈述。
“我师傅说的。”
“你师傅?”韩良大奇,“你拜过师?”
“是啊。”
韩良奸诈一笑:“那让他老人家给我们主婚吧!”
念儿身子一僵,一点一点回头,用森寒的目光看着韩良,周围的气压瞬间转低。
韩非和卫庄识趣的没有说一句话,悄悄的退到三米之外去了。
念儿的声音透出冰冷,一字一句:“韩良,你要是想断子绝孙,我随时可以成全你。”
“嗯?”韩良不解,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怎么个断子绝孙法?”
念儿站起身,抬头看着韩良,眸色慵懒,唇角微勾,一丝轻笑挂在了脸上,媚然如妖:“过来。”语声轻柔之极,带着一丝蛊惑;右手食指微勾,示意让韩良靠近点儿。
远处的韩非看到念儿脸上的笑,又看到韩良迷恋的看着念儿,乖乖的靠近,不禁扶额默叹:子房,你自求多福吧……正想着,一声惨叫响起,韩非抬头正看到韩良狼狈的弯腰流汗的样子,不会真的废了吧。韩非默念。
而这边,念儿很自然的拍拍身上的水渍,看也不看蹲在她脚边的韩良一眼,心情很好的走向韩非。她已经听到马蹄声了,估计马匹已经被带回来了吧。
果然,不到两分钟,念儿就看到了一人四马。
暗卫下马向韩非复命,然后再次隐入暗中。
念儿回头看了眼还蹲在地上的韩良,不禁纳闷,不就踢了他一脚么,犯得着疼成这样。于是念儿皱着眉头走向韩良,到他旁边轻踢他一脚:“喂?”
没反应?再踢。
“啊——”再次抬脚的念儿一个不备被韩良一把抓住了脚踝,重心不稳的往后倒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头顶上方一个笑得妖孽的俊脸挑衅的看着她:“娘子,为夫差点被你害得不能人道了,你说该怎么补偿吧?”
念儿一脸怒容:“死韩良,你敢骗我!”说着握紧左手就向某人脸上招呼。
可惜,小巧的拳头被一个比她大了一半的手掌包住:“娘子不乖哦,不过娘子是如何知道男人的要害的?”韩良问得一脸理所当然。
念儿愤愤的推开他,转身就向马匹跑去,小巧的脸颊染上大片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