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帅刚要开球。周安迪忙阻止他说:“你忘了。该我开球了。”
严帅睁着眼睛等着他。裁判过來示意确实是周安迪开球。严帅咬咬牙。溅出点点冰星。看着周安迪点点头。周安迪潇洒的转身。去开球。
周安迪开球后。看看台面。忽然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一条腿站着。一条腿抬到腰间。上身摆了个整齐的姿势。好像是中国功夫的姿势将目标球打进。
观众从來沒有看过这样子的。都一阵叫好。
好声还沒有落。周安迪又摆了一个猴子偷桃。将球打进。随后又來了单翅仙鹤。一只手将球打进。观众一个劲的叫好。
周安迪是打个球变个姿势。一共变了七个姿势。观众一个劲的叫好。知道他这是明摆着蔑视对手。掌声更加激烈。中间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喊声。周安迪在场中间也抬手频频回应。场面好像是耍猴一样。
周安迪挑起了观众的乐趣。兀自转过身來。用手做出请的手势。让严帅來打。
严帅仍旧沒理他。來到了桌边。平心静气开球。打球。收球。出手。出杆。发力。仔仔细细的一颗颗收球。
观众看见他打得沒什么好戏。声声的喝起倒彩來。
严帅听了观众的声音。微微的一笑。站起身來。对着周安迪说:“你知道什么是王子吗。你知道什么是冰吗。你知道什么是冰王子吗。”他声音如同狮吼。同时他右手举起了大拇指。狠狠的指向自己的脸。他的脸此时如同冰封雪冻一般。一股寒气骤然爆炸开來。带着浅蓝色的锐利的冰芒。波射到会场的每个角落。将所有的人和物全部穿透。都变成了冰。不能再动弹半点。
严帅看了看观众席上一动不动的观众。又看了看周安迪。把右手的大拇指收回。伸出了小拇指。指向了他。
周安迪沒有任何的反应。他好像也被这刺骨的寒冷冻住了。
严帅将球全部收完。冷冷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他离开了桌边。观众们才缓过气來。一个劲的鼓掌。
周安迪仍旧一动不动。好像已经疆了。
裁判过來示意。该他打。
周安迪猛然醒过來。跳起來。动作很夸张。好像是过了冬眠期的青蛙。
周安迪对裁判说:“现在的比数是多少。”
裁判说:“七比七。还有最后一局。”
周安迪缓缓地走向桌边。手脚极不麻利的开球。仿佛还沒有解冻。血管里面仍有些冰碴子。所幸开进了一个球。仍有进攻的权利。他绕着桌边开始观察台面上球的分布。嘴里牙齿轻轻的咬着。仿佛寒气已透进自己的肌肤。
严帅盯着周安迪。他的眼睛现在已经全变了。变成了两颗冰琢成的球。随时可以射出冰箭将周安迪射死。
周安迪眼神黯淡了下來。好像已经受不了他的冰箭。将他的眼神避开。继续看着台面。牙齿轻轻的咬着。
严帅忽然站起來。说:“你纵然是枪神。可是你的准星和枪管也已经被我冻弯了。你已经死了。是被我冻死的。”
周安迪嘴角翘了翘。不知道他是笑还是沒笑。让人感觉无比的诡异。他猛然抬起了头。看着严帅。沒有人发现。他的眼睛也变了。变得好像是地狱里面的两口红山。成吨的岩浆正要流出來。
周安迪收起眼中的锋芒。淡淡的说:“你错了。你们都错了。我的名字不叫做枪神。现在。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仔仔细细的听着。我是地狱的烈火里逃出來的死神。是已经沒有感觉的死神。你------”
周安迪用手指着严帅。“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将我冻死。”
严帅摇摇头。说道:“你要知道。我并不是吓大的。”
周安迪笑了笑。嘴角仿佛淌出了几点火花。对严帅说:“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严帅看着他。说道:“你且说说。看我感不感兴趣。”
周安迪说:“下面。假如你能够以我同样的方式一杆清台的话。我就输给你。永不再摸球杆。你如果不能的话。请你永远离开台球。”
严帅冷笑着点点头。他决定了要和周安迪赌下去。观众听见冰片碎裂的声音。
周安迪看见他点头同意。右手慢慢伸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拉出了一条黑色的布带。那是一条质地结实得布带。它的组织及其严密。用这种布料做成的衣服。冬天不进风。夏天不渗雨。周安迪想要干什么。
周安迪把这条布袋系在了自己的头上。把眼睛紧紧蒙住。从蒙住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他将再也不能看见一丝光明。
周安迪首先听到的是观众粗粗的喘气声。他知道那里面有自己的朋友郝奇。陈瑛。何梦兰。但是沒有郝冲。刀侠。沒有苏雪。
他记住了。刚才在他牙齿轻轻咬动的时候记住了。记住了一切。台球桌的位置。每颗球的位置。自己刚才走过的每个脚印的位置。应该出杆的位置。出杆以后母球应该走得位置。然后再出杆的位置。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他沒被蒙住眼睛。还能看见。但是事实他已经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