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里,一双眼睛似黑水晶般地看着她,波澜无惊。
他放下手看看被轻微刮伤的手臂,有些微疼。
葵安松开琥珀就要朝那妇女去,却被沈君辞一把拉住,低声说,你还想当众打群架不成?
葵安看看他受伤的手,又看看脸色苍白的琥珀,一时气不过地说,那种人,见一次我扇一次。
沈君辞皱眉,刚要说话,就有个厕所清洁工从洗手间里出来说,这是不是你的耳环?你把它落在了洗手台。
胖女人脸红一阵白一阵,无地自容,刚要走,葵安却不依,拦住那女人说,冤枉了人不想道歉就想走人?
――你。。。。。。
大概是看葵安的确不好欺负,心不甘情不愿地对着琥珀说了声对不起,匆匆离开。葵安才转身去拉琥珀问他,你没事吧?都说了你不用理会那些人,怎么就不听。
琥珀张张嘴想说话,却只是看看她身后。
葵安才记得这里还有一个人,转身说,谢谢你啊。
说罢就拉着琥珀走了,沈君辞这次没拦。
斐然在包厢等了良久都没见沈君辞回来,结果在洗手间走廊处看到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干嘛呢。朝他看的方向望过去,只看见一个女生的背影拉着一个男生走到拐角处。
斐然却一眼认出来,唉哟,那就是拿蛋糕砸我的那丫头,啧,你怎么不把她拉住,可得给她颜色瞧瞧。
沈君辞看他一眼,也没见你认真过一次。
葵安牵着琥珀走到座位,又拿了包出门,饭看来是吃不成了,琥珀情绪相当坏,从出来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所以只好先回去。
――你没事吧?
――那个女人说得对,我这里的确不正常。
葵安生气,哪里说对了?你真是瞎说。
琥珀站住脚步,隔了两步望着她,一双眼睛清明透亮,让人无法回避。
――要是正常,怎么会三番五次就会去偷东西?要是没毛病,怎么会看到别人丢东西,就要反复说不是我偷的才觉得自己清白?琥珀有些难过,甚至有些恐惧,也许我偷了东西,但我忘记了。
葵安倒吸一口气,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狗咬的话你当什么真。那些人一看就是闲着没事做的人,沈君辞不还相信帮了你么?可见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你。
琥珀一愣,他是个好人。刚刚我看到他手上的伤,还没完全好。刚刚又挨了那一下。
――我也没让他替我挡。走吧,我们回家。
葵安走了几步回头看琥珀没跟上来。
――他替你挡的时候,就好像理所当然一样。就好像不止一次。
葵安的秀眉彻底纠起来,近乎有些生气地说,你又在胡说什么,我和他什么干系也没有。我最讨厌姓沈的人。
琥珀看着葵安要生气了,压了压心头的不安,便说,好,我不当真。
葵安拉过他的手放到车把上说,你不是要载我吗?现在我们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最讨厌姓沈的人。
沈君辞刚与斐然出了门便听到了这句话,他站在店门口的大束花篮后,将刚才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斐然在旁边轻笑,你得罪她了?居然连累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他没说话,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抬步就朝停车位走。
3
钥匙插进锁孔,咔嚓一声,转动钥匙。
也许是太多年没有打开这扇门,锁门都有些转动困难。打开门,封闭三年的气味扑面而来。身后的斐然一脚踏进来,捂着鼻子说,怎么也不请钟点工定时打扫下?
握着钥匙开门的人提着行礼箱放到厅中央,打量了一眼这间不大的客厅,干净整洁,就好像不曾有人来过,却无论怎么看,都有苍凉之意。
摊在茶己没有收起的报纸,有些凌乱的CD,半开的窗帘,透进隐隐光亮。
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停止了走动。人一走,时间便停了。并且永不可回溯。
他过去拉开窗帘,打开窗子,便透进了一些空气,窗外是万家灯火,以及远处灯塔的光。
旁边置物柜上放的相框,折出星星点点的光,他敛了敛眉,看着照片里笑容清浅的人,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了那双星眸,他伸出手,轻轻地触过这张笑脸。
――我回来了。
4
沈君辞的父亲对宋子苒的回来是相当高兴的,特意在福满楼订了包厢,一家人难得久违地吃了一顿饭。
沈父问了宋子苒许多在国外的事情,问生活怎么样,父母可还好。宋子苒一直彬彬有礼,回答得体。
沈君辞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如果不是宋子苒回来,他一直是不太愿意跟着父母出来吃饭的,一来父母身份太耀眼,走到哪里,哪里的饭局都不够清静,二来跟自己的父母吃饭,远没有别人可以享受的温情。
多的只是距离与不安。
他看看宋子苒,大概有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