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军都督府。
府内的议事厅,正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大明疆域图。
马天进门,厅内列站的十余位将领便齐齐参拜:“参见徐国公!”
“都起来吧,李景隆、徐允恭留下,其他人该练兵的练兵,该查军备的查军备,莫要在此耽搁。”马天挥手。
众将领应声起身,纷纷拱手退下。
只剩李景隆与徐允恭留在原地,两人皆是一身戎装。
马天走到厅中的帅椅上坐下,看向徐允恭:“先说说西域的情况,帖木儿那边近来可有动静?”徐允恭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奏报:“回国公,帖木儿帝国近来扩张得厉害。年初彻底征服了波斯,把波斯的贵族要么杀了要么囚了,连他们的国库都搬空了;前几日又传消息,说帖木儿亲率大军击败了金帐汗国的主力,如今金帐汗国的几个部落都已向他称臣。接下来,他们肯定是要准备进攻奥斯曼帝国了。”
“帖木儿虽每年都派人给陛下送贡品,自称“大明臣属’,可私下里却在各部族中宣称“世界只能有一个国王’,还说要“统一四海,臣服万邦’。我们安插在撒马尔罕的锦衣卫传回消息,帖木儿通过控制丝绸之路贸易,积累资源,最终要与我大明决战。”
“这个跛子,倒真是个狠角色。”马天放下奏报,嘴角却勾起一抹狡黠,“回头我给沙哈鲁写封信,提提“父子分权’的事,再许他点好处,勾勾他的野心,让他们父子先内斗起来,咱们也能喘口气。”徐允恭眼中闪过赞同:“国公这招高!沙哈鲁确实有心思,他在撒马尔罕学着咱们大明的格物院,也办了所大学,还请了不少西域的工匠,仿制咱们的火枪、火炮,这几年他们的火器发展得挺快。”“哼,沙哈鲁也不是善茬。”马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办大学、造火器,看似是学咱们,实则也是想积蓄力量,等哪天帖木儿不在了,他好接过大权,甚至跟咱们争高下。这人才是真正的大敌。”说完西域,马天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李景隆:“漠北呢?也速迭儿那边近来怎么样?”
李景隆上前,躬身道:“回国公,漠北表面上很安稳,也速迭儿每年都会亲自带着贡品去北平见燕王,对咱们大明恭恭敬敬的,这几年漠北的部落也没再侵扰过边境,互市的生意也做得红火。”“可暗地里,也速迭儿已经差不多一统漠北了,之前跟他作对的几个部落,要么被他灭了,要么被迫归顺,连辽东的女真部落都跟他结了盟,现在漠北、辽东那边,隐隐连成一片。更麻烦的是,咱们的人发现,瓦刺部派人去了撒马尔罕,跟帖木儿的人见了面,怕是要搞什么勾结。”
“看上去,三足鼎立局面?”马天目光如刀,“也速迭儿隐忍这么多年,一边跟咱们装乖卖好,一边偷偷统一漠北、拉拢女真,还想跟帖木儿搭线,他想干什么?”
李景隆轻叹一声:“也速迭儿太会做人了,每年去北平都给燕王带不少好东西,对朝中的消息也摸得准,知道陛下不想再起战事,就借着互市的由头稳住咱们,暗地里慢慢壮大。”
“越安稳,越危险。”马天放下茶杯,面色凝重,“他现在不打,是因为实力还不够。”
徐允恭见状,上前一步问道:“国公,那咱们要不要先敲打敲打他?比如减少互市的份额。”马天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马天从左军都督府出来,便马不停蹄地往文华殿。
进门后,看到中军都督冯胜与右军都督耿炳文也在。
“舅舅来得正好,方才还与冯都督、耿都督议着边军训练的事。”朱标招呼。
“我也有事找两位都督。”马天上前。
冯胜与耿炳文也连忙起身,两人皆是老将,如今大明老将不多了。
“国舅若有差事,吩咐一声便是。”冯胜笑道。
耿炳文也跟着点头附和,目光里带着点恭谨。
马天心中了然。
三年前驸马案爆发,李善长等淮西勋贵接连被诛,朝堂上的公侯折损了大半,剩下的老将们皆是惊弓之鸟,往日里的锐气减了大半,行事越发谨慎。
他走到殿中,对着朱标略一躬身:“殿下,臣思来想去,打算设一所军校,专门培养未来的军中将才。“军校?”朱标眉梢微挑。
马天沉吟了下,解释道:“寻常军中将领,多是靠父辈荫蔽或是战场拼杀出身,懂些上阵搏杀的本事,却未必通兵法谋略、战场调度;遇上新式火器,都不太会用,更别提根据火器特性排兵布阵。这军校,便是要请军中老将讲实战经验,请格物院的工匠讲火器原理,请将军们讲兵法策论,让那些年轻校尉、军中小吏系统学习,三载结业后再派往各军任职,如此才能培养出真正能扛事的将才。”
朱标眉头渐渐蹙起,陷入了沉思。
办军校牵扯甚广,既要抽调人手,又要拨银粮,还得协调军中与格物院的关系,绝非小事。一旁的冯胜斟酌道:“国公爷的心思是好的,可依老夫看,似乎不必如此费事。如今大明四海升平,漠北的也速迭儿每年都来朝贡,西域的商队也走得安稳,这几年边境连小冲突都少见;军中虽有年轻校尉经验浅些,可咱们这些老将还在,平日里带着他们练练兵、讲讲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