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心迹
厅堂旷寂,龙涎袅袅中,回荡着他一句“过来”。叶其珍回神,不着痕迹挣开闻路远欲拦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向秦应忱,心脏在喉咙里窜跳。
走到近前,她悄悄勾上他手指,虚着嗓音轻声问:“你怎么都不回我消息啊?”
秦应忱垂眸看她,半响,反握住她的手,淡声回答:“在飞机上。”
还能正常跟她说话、牵手,说明应该没有生气。叶其珍稍微放心。“珍珍一一”
闻路远缓慢地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
直直盯着两人的方向,嘴角押平,笑意全无。“不介绍一下吗?”
叶其珍呼吸一紧,感觉手上的力道瞬间加大。秦应忱忽然笑了下,质感却很冷。
拉着她上前,直接从闻路远旁边擦身而过,没有分过去半个眼神。像是将他的话、他这个人,忽略得彻底。
“舟哥,“秦应忱和江岸舟相对而立,嘴角噙笑,“你回来这么些日子,倒是我媳妇儿先见着你了。”
两人在国外就有些往来,只是称不上多熟络。秦应忱进来那会儿,只对上一个戏谑的眼神就知道,江岸舟已经知道了他和叶其珍的关系。
至于是怎么知道的,无非饭局上说了什么,他并不在意。这句媳妇,也只说给在场某一个人听。
江岸舟挑着眉,笑得意味深长: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啊。”
那日秦应忱删了蓝宴的监控,这事立即就落到江岸舟眼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捏了把柄去?
谁知查来查去,关窍竟出在秦应忱这小媳妇上。好巧不巧,这姑娘还偏生撞到了他眼前来。
把柄对上软肋,互相捏着谁也没亏着谁,正是合作的最好条件。他们这样的人,达成共识只在电光火石的对视之间。秦应忱掀起一抹笑来:“那是自然。”
包厢里的空气自那一句“夫妻”起,就彷佛凝固了一般。圆桌上的菜肴不再转动,干冰造景的云雾尽皆无声散尽,一切陷入死寂。叶其珍始终没敢回头,看闻路远的表情。
这晚同样震惊到失魂的,还有另外一人。
霍朝屿坐在副驾驶上,支着额对Michelle打趣:“林总,您稳着点儿开呗?这儿还一条小命攥在您手里呢。”Michelle回神,轻哂:“那您扶好了,霍公子的命我可赔不起。”霍朝屿讨了个没趣,歇了会儿,又找话跟她说:“你不知道他俩结婚了?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能瞒这么好?”当然瞒不了。只是她一直以为叶其珍是那位的女朋友,而非传说中的妻子,否则,她怎么会对她说那些话?
“是我太蠢了,误会了珍珍。”
霍朝屿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宽慰的话脱口而出:“没差,结了婚还能离呢,他俩过不长就是了。”Michelle心里白了他一眼,还是不死心问了一句:“为什么?”霍朝屿却久久没有说话。
Michelle了然,无非还是阶层天差地别的问题。他不说,是不愿也揭了他俩自个儿的伤疤。
良久,霍朝屿像是醉了,闭眼靠着头枕,哑声笑叹:“我刚才开玩笑的。”
“能跟你说这几句话,让我死在你手上我也愿意。”Michelle心下一抖,险些没握稳方向盘。心中忙不迭替他告罪,呸了三声,不能作数。他得长命百岁,子孙满堂,青史留名才对。长夜阗寂,环路上疾驰着沙沙的细响,再无人言。大
另一辆车里,更是一番死寂。
宴会厅里还跟她一派恩爱,上了车就冷了神色,周身温度骤降。秦应忱阖眼捏了捏眉骨,像是散不尽烦躁。叶其珍不敢打扰他,一路沉默到了家。
刚进门却猝不及防,被他抱到玄关上深吻下来,分不清什么东西噼里啪啦扫落了一地。
叶其珍本就紧张得呼吸不畅,骤遭凶狠掠夺,她几近窒息。他却忽然又缓下来,几瞬温存,再重吮噬。他已经太熟悉她,唇舌几下便勾得人起了欲,软在他怀里。
叶其珍闭着眼睛勾紧他颈,陡然一遭悬空,是被他抱了起来,向屋里去,一把按到床上。
他的面容始终没在黑暗中,她眼底泅起了雾,更看不清他的神情。窗外雨声渐大,噼噼啪啪斜扫着,打在钢铁般厚重的玻璃窗上,湮没了叶其珍难耐溢出的哼声,和另一处渐起汹涌的水声。身上凉风拂过一层,不知何时已被那大手剥了干净,不着寸缕。热潮像海啸、像熔岩,将她抛到与极乐一步之遥的冰火重天之境。始作俑者却骤然抬手抽离。
叶其珍翕张着唇,瞳孔涣散,一声哼叫刚到一半,倏尔转调成小兽般欲求不满的呜咽。
她不解地睁眼,奋力支起颈,眨掉朦胧水汽,直直看向他。窗外一道白光电闪而过,照亮秦应忱端坐床边,西装鸦沉,面无表情。他启唇的弧度堪称残忍:
“宝宝,爽吗?”
叶其珍脊背忽冷,眼看着他抬起尚且淋漓湿热的手,摸上她脸侧,虎口卡住下颌,不许她躲。
“认识我之前,谁来满足你呢?”
“自己动手的时候,你想的人是谁?”
秦应忱咬牙切齿,像从将炸的肺里挤出这几个字:“闻路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