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干呕,撕扯着伤口冒出血花。
翁楚楚下意识上前捂他伤口,却又一愣,后退半步,苦巴巴开口,“元灌阿兄你别动了,你……你那处伤了,郎中说兴许再也不能了……盛琰惊楞,眼里冒出火,拨开翁楚楚一巴掌扇在楼嫣许脸上。他是在她屋里倒下的,来龙去脉细想便知,只恨他没能成,倒被反咬一口,是他小瞧了这位好妻子!
“你!”
这一巴掌在楼嫣许预料之中,她捂着脸心思沉沉,遂一言不发。可徐从璟被声响惊动,闪身至她面前护着,沉着脸几乎要撕了盛琰,被楼嫣许暗扯后衣角才冷静下来。盛琰错愕,却怒不敢言,不断追想这两人关系何时至此,早将自己逼妻子上旁人马车的事抛之脑后了。一时间他屈辱万分,发了疯地扔下枕头,探出半边身子把人赶走,撕心裂肺怒吼,“滚!给我滚!”
翁楚楚正好接住枕头,踉踉跄跄往外逃,身后传来鬼魅般的声音,“楚楚,你当真要走吗?”
她折返,却在盛琰期待的目光下快速瞟了眼他大腿根处,小心翼翼放下枕头,后退的步子如针根根扎在他心上,“你、你好好休息。”他卸力躺回床上,拳拳往身上砸,苦笑着落下两行泪,他这样没用的人,难怪楚楚不稀罕他了。
后又躺了几日,待他伤好些,几人启程回长安。众人各回各家,三辆马车稳稳停在诚化侯府门前。盛琰被抬入厅房,楼嫣许与盛泠紧随其后,才踏入门,便见盛矜风风火火赶来,抬手就落下一巴掌,盛泠一见,顿在原地。
短短几日,这是楼嫣许第二次挨耳光。
她咬唇忍着,听盛矜扬起嗓音,指着她鼻子大骂,“你个不安于室的扫把星!勾引妹婿害惨丈夫,你怎么不去死!”盛琰一事她的确掺和一脚也认,可不知怎么扯到徐从璟身上去了,楼嫣许挺身抬头问,“不知二娘是何处听来的谣言?”“你管我哪处听来的!你与璟郎同乘一船,又借包扎伤口眉来眼去,不是不守妇道又是什么?“盛矜比她矮了半分,暗暗踮起半只脚,板着脸怒气更甚,“阿兄与你同去苏州,回来时却…你可不就是扫把星!”不守妇道?她就是为了所谓妇道才狠心拒了心上人!楼嫣许心中苦涩,眼角湿湿。
“那只不过是捉了贼匪一同回城,再者说,同乘一船怎么了,我还与他同乘一马车呢,是夫君亲自将我推上去的,若真论起来,那只好请世人评一个公道了。“她扯着袖口上前,清泪溢出被她眨眨眼收回,“其二,无论你怎么看不起我,我好歹是你大嫂,你若怀疑,大可到襄州一一对峙,而非不分青红皂白指摘于我。”
对峙?盛琰他敢吗?
他敢对峙,那就是让全天下人知晓,诚化侯府世子是如何谋算妻子清白的,让整个侯府世代蒙羞。
她赌他不敢做这个罪人,赌赢了。故盛矜还要继续说下去时,盛琰厉声喝停,“够了!还嫌不够乱吗?”
盛矜愣住,泪意潺潺看向曾氏,曾氏是个人精,当下就察觉不对,忙从女儿身后现出身来,命人抬儿子回屋。
经这一闹,曾氏无暇顾及盛泠,堂堂侯府嫡女,就这样被个婆子安排到偏冷的院子。当夜楼嫣许远远在廊下见她衣着单薄,心知曾氏有意冷落,遂令青蕊送几件新衣过去。
可青蕊是不大情愿的,“咱们月例本来就被扣了许多,娘子您都顾不上自个儿了,哪还顾得了旁人。”
“无妨。"楼嫣许喟叹,想盛泠也是个苦命人。先夫人去世不过半月,侯爷即领回外室与一双儿女,断是哪个原配女儿也受不了的,盛泠大闹一番,当日就被送到外祖家,直至前些日子外祖去世无人照料才得回长安。
此事楼嫣许隔日便忘了,盛泠也没说什么,没想到几日后她会亲自来道谢。那日是寒食节,家家户户门皆插柳,天蒙蒙亮,侯府一行人吃过冷食赶赴祖墓祭祀。
盛家祖墓位于城郊,马车摇摇晃晃至林边,改步行前往。盛泠三步并两步追上楼嫣许,福身致谢,“前几日大嫂送来新式的衣裳,三娘在此谢过了。”
声音不小,楼嫣许转头即见曾氏冷冷一眼,料想是听见了。本来此事是她悄悄做的,再怎么说她还得仰仗主母过活,不好明着树敌,盛泠此举,是把她搁在火上烤了。可她拿不准这小娘子是心思单纯还是有意为之,遂点点头再没后话,好在曾氏并未追究,这才暗暗松口气。可近祖墓时,曾氏却拦住她去路。
盛矜掠过她身边,冷哼一声,“不守妇道之人,不配见我盛家列祖列宗!于是,楼嫣许与青蕊只能站在一旁,单看着盛家人添土祭拜。青蕊两眼盯紧实了,心中憋着一口气,嘟囔道,“这侯府哪有把您当世子夫人!”
楼嫣许默默看着,不知怎的又想起徐从璟的劝告,她何苦委屈自己?根本无人把她看作侯府媳妇,日后死了,应当也是找个荒郊野岭随意丢弃,任由野狗撕扯她尸身。
她心中默问:阿耶,琬琬能否违抗一次?
这般想着,意外问出声,“青蕊,我若和离,祖母会不会气我不懂事?“娘子说什么?”
青蕊没听清,她回过神,被惊到,慌乱压下这心思,“没什么。”祭祖毕,后几日她都未出门,也未再见到徐从璟,那日之事二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