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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三更合一)(3 / 8)

肯贴着新郎官。裴执雪哼笑一声,停了手。

盖头上镶嵌的珠玉渐渐被烈日焙得灼人。

仆妇与全福人都只顾得气喘吁吁地地专注脚下赶路,早将满腹吉祥话抛在九霄云外。

锦照没有听到裴择梧的动静,猜她是因路程辛苦坐了轿子。而裴执雪步履依旧飒沓如风,气息平稳如常。锦照钦佩极了,他竞在处理繁杂公务同时坚持习武。进了听澜院,她才再度开始紧张。

院中的草木似乎被仔细拾掇过,往昔那如密林深处般裹挟周身的、腐朽潮湿的泥腥与凉沁的枝叶气息,早已荡然无存。半敞式的堂屋内,昔日那些虚实相间的素色垂帘尽数撤去,换成了或绸或纱的各式正红垂帘。

它们被一重重撩起又放下,像被泼洒的朱砂在空中流淌,热烈张扬地迎接新娘子。

满目所及,尽是铺天盖地的喜色。

锦照伏在裴执雪背上,只能望见黄花梨木地板上,光影晃动着投下或虚或实、火舌般的猩红影子。

穿过正堂与曲折连廊,终于步入同样被红幔重重掩映的新房,裴执雪小心将锦照安置在铺着百子千孙锦被的喜榻之上。她透过头盖缝隙,能看到一双双绣鞋挤挤挨挨,恍惚间,竟似跌回了最初那个梦境的开端。<1

只是彼时梦里,她嫁的是一去不归的凌墨琅;眼前,却是为她在梦外推车的裴执雪。

不容她再思念故人,一柄通体剔透的白玉如意,在庆贺声中探入隔绝天地的红盖头。

如意轻轻上挑,锦照终于重新获得了视物的权力。先入眼的自是手执如意的新郎官。

他的面孔与平常一般俊美无俦,此时眉眼舒展,黑瞳明亮,唇角恰到好处地微翘,俨然是年轻郎君成婚之日惊喜与赧然的模样。所有人都因此忘了他是那个掌人生死的权臣,闹哄哄围上来。唯锦照知道,他啊绝不会害臊,这般模样只是为让气氛合他心意,就像在贾家时释放官威一样。

脑中蓦地出现裴执雪亲笔所绘的结构图,锦照脸唰地涨红,引来女眷们一阵调笑,其中似乎有裴择梧的声音。

但她已经熟虾一样了,根本没胆量抬头验证,直到喝完合卺酒酒,都没敢看一眼裴执雪穿红的模样。

有妈妈匆匆赶来,与全福人耳语几句,又轻声请示裴执雪。裴执雪捏了下锦照的手,低声:“圣上与娘娘还是来了。为夫先去,你累了便先洗漱用饭休息,不必等我。”

随即在全福人的催促下加速礼成。人们随着裴执雪一同离开。锦照趁机偷看裴执雪,却只能越过众人头顶看到他露出的肩胛。新娘子遗憾叹气,一边埋怨裴执雪竟画那种孟浪东西给她,一边趁机打量拔步床的样子,填补旧梦里的空白。

好宽敞。

人彻底走完,云儿与一灯才领着一队端着吃食的侍女进来。她们脸颊都被泪水蛰得发红,一进门就一左一右立在锦照床边,眼巴巴看着她,“姑娘……”

锦照会意,命令那些侍女:“摆好便下去吧。”三人七手八脚地将繁重翟冠卸下,又将快把锦照肋骨勒断的沉重婚服一层层扒开。

浑身轻松许多,锦照长舒口气,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招呼二人:“来,起吃。”

她急着看昨日没学完的东西,吃得风卷残云,饿鬼转世一般,噎得不行才停,在二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漫不经心地喝一口茶,若无其事地问:“檀木匣子呢?”

一灯木讷杵在原地,云儿恍然,嬉笑着拉她退出去:“就在姑娘拔步床旁的矮柜里。等姑、夫人学好了,婢子再来帮夫人沐浴。”锦照咳咳被茶水呛着,云儿拎着一灯,趁锦照含羞带怒的眼刀飞过去前磕上屋门,躲过一击。

屋里太过安静,锦照呼吸都变轻了。

册子摊在膝头,有千斤重。

深吸一口气后,新娘子没有勇气再直面第一页,径直翻开第二页。三折页。

她好奇展开,只见画纸上横躺着一株勾勒精致的白鬼笔①。这是一种可入药的蕈类,形态修长。

锦照之所以能认出来,全靠凌墨琅昔日给她的医书里有详细图谱记载了它的形态和效用。

莫名其妙。

她又不需学做菜和抓药,画棵蘑菇给她为何意??难道即便嫁入这样的人家,明日也要亲手为婆家人做羹汤?白鬼笔下的草丛旁有几个小字。

锦照疑惑小声读:“此乃为夫男米。”

新娘子比上次还用尽力气地将册子狠狠扔出去!一股滚烫的热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又羞又气,泪意都在眼眶里直打转。册子飞走前另起一行的注释也戳得锦照眼睛疼:“惧夫人乍见惊慌,特提前绘于纸上,以供夫人通晓。”孟浪!伪君子!斯文败类!什么人会照着自己画那种东西啊!锦照宁可跟坊间那种粗糙烂俗的学,也不想看这样大剌剌摆到面前,跃然纸上的写实版。

奈何裴执雪的白描功力太强,即便她只扫过一眼便丢开,其上狰狞青筋的走向已然刻印在她眼皮上,挥之不去。

锦照原有几分好奇与期待,看完纸版,她只剩惶恐与抗拒。新嫁娘坐在原位平复心情,自我麻痹。

裴执雪是她的夫君,又处处为她着想,自不会害她。也许就该学呢?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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