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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浓时刻(3 / 4)

大监隐秘地叹了口气。

而现下,翎王周身索绕的浓重肃杀之气冰天冻地,与从地下爬出来的恶鬼无二。

轮椅吱呀作响的滚轮声,像是跟在身后的催命符,却也给他一丝诡异的安心一一只要那轮子还在正常地响着,无论他是人是鬼,都不会猝然暴起,徒手捏碎他的头骨。

哎唷……似乎更可怖了。

不要想不要想。

“翎王殿下,"大监脚步微一踉跄,捏紧拂尘强作镇定道,“陛下现有要事缠身,请您先移步东宫官舍候着。”

“好。”

许久,才换来一声低沉暗哑的回应。

那应声落下时,一阵蚀骨的阴风仿佛擦着大监的脊梁骨刮过,激得他浑身一哆嗦,寒毛倒竖。

“地府爬上来的阎罗王哟……”

大监默默想着,心底来回念阿弥陀佛。

记忆中模糊的东宫近在眼前。

凌墨琅唇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嘲弄弧度:他健全在宫中行走时,从未有资格踏入此处。死过一次成了废人,倒要被人抬着进去,而他的双脚甚至无力路上东宫的地砖。

应守备森严的东宫无人把守,静的诡异。

凌墨琅淡声道:“把我抬过踏跺,你们便去复命罢。”瞥见内侍们欲言又止的迟疑神色,凌墨琅强压下不耐,沉声道:“留几个在门外候命,有事我叫人。”

“奴婢遵命。”

身高与骨量在那摆着,虽一路清减不少,几个略通拳脚的太监依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抬过门槛与石阶。

门在身后心惊胆战地阖上,凌墨琅眼神中极力压抑的杀气、愤怒、屈辱和绝望,如同溃堤的洪流,瞬间汹涌而出,席卷了整个死寂的小院。他这一路,他这一路,终是没赶上。

凌墨琅双眼透过层层衣袍,看着自己肌肉略有萎缩的双腿,神情沉郁。最重要的人已经嫁作他人妇,他也一朝事败,变为废人一个,一切都没了意义。

一了百了的念头如疯狂滋长的藤蔓,又一次箍紧他的心脏,又接着蔓延至四肢百骸。

但不可以一一是他背弃誓言,害锦照陷入泥沼。她最好此生顺遂无忧,心愿得偿;

但若裴执雪薄待她……

凌墨琅眼底最后一点软弱熄灭,化作坚冰。若他辜负,即使打碎一身骨,榨尽最后一丝力,他也要爬上权力的顶点,以“翎王"的身份做她的后盾。

他(残疾人士)深深吸了一口气,双臂用力转动轮毂(轮椅部件),木轮碾过石径,转入侧院。

甫一到侧院,一道压抑中带着欢愉的女子轻.吟穿过墙,飘荡入耳。竞有野鸳.鸯。

凌墨琅眉头紧皱,欲操纵轮椅转身离开,手都放到手轮圈上了,混杂在那模糊哼唧声中,带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带着娇媚湿软的呼唤,毫无预兆地狠狠钉入他的耳膜:

………夫君。”

这声音他曾在梦里肖想过,却响在冰冷残酷的现实。她!

刹那间,凌墨琅浑身血液骤凝,空空如也的胃抽搐绞痛,他眼前一黑,一股剧烈的感涌上喉头,弓起的背脊剧烈颤抖着,发不出声音的干呕撕扯着脏腑,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鬓角鼻尖滚落,砸在衣襟上。因着灭顶的痛苦与对她的珍重,他稍作恢复后便仓皇地试图操纵轮椅后退。却因左手尚未完全恢复知觉,不慎绞入轮中。一声短促而沉闷的异响。

食指指腹被辐条生生绞掉一块皮肉。

温热的、黏腻的液体立刻顺着铁制的辐条流淌下来,滴落在石砖上。肉/体的疼痛在此时不值一提。

那轮椅因为瞬间的失衡和反作用力,非但没有退后,反而转了半圈,逼他直接面对那扇传出靡靡声音的窗扉。

凌墨琅心如刀绞。

守护半生的女子,已嫁作人妇。

她自以为恩爱非常,却不知自己嫁的是天下至寒至恶。以裴执雪的心计之深,眼前这荒谬的一幕,绝非巧合。凌墨琅向来不知,裴执雪为何多年来一直对他有深入骨髓的恶意。今日这场残忍至极的“接风",显然是不惜将锦照也作为击败他的棋子。墨云翻滚,凌墨琅再听不到锦照的声音,更感不到丝毫疼痛,只压抑着愤怒尽力冷静,想要理解裴执雪如此做究竟是何逻辑。裴执雪早已洞悉他与对锦照的心思?特在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展示胜利?依裴执雪异乎常人的偏执,及病态的掌控欲与胜负欲,做出这般荒唐又残忍的举动,也算正常。

锦照终有一日会看清裴执雪的真面目。

或许会很快,毕竟裴执雪异常之处不胜枚举,怪物是怎么也无法伪装成常人的。

但他此时一无所有,只盼他到时有能力护佑她。凌墨琅双目赤红,牙关紧咬,在这闷热潮湿的雨前天气里,身体却抑制不住地战栗。

“啪嗒”一声轻响,那扇紧闭的窗扉,竞被撞开了一道缝隙。一线刺目的雪白瞬间攫住了凌墨琅的视线,伴随一声惊呼,一截纤细柔韧的腰肢几乎要闪出窗外。

凌墨琅心中一紧,本能想闪身去扶,双腿却不能给他半分回应。紧接着,那双雪白的玉臂攀住了阴影里的男人,稳住身形。锦照背坐在窗后,肩.颈纤薄,两侧线条在肋下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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