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太医定然是为她诊脉的。
很快,太后亲自为她解了惑:“胡太医医术虽精,于求子助孕上却不及这两位太医,哀家特意叫他们来,也替你瞧瞧,看那补身的药可有需要添减的。”闻言,程芳浓大惊。
她一直喝的根本不是补身的药,而是避子药啊!让这两位太医一把脉,岂不就露馅了?!
“不,不必了。"程芳浓猛然缩回手,藏至身后。忽而,她又想起胡太医。
胡太医是姑母的人,日日替她诊脉,也没看出她吃的其实是避子药。所以,单单诊脉应当诊不出她吃过什么药吧?“阿浓?"太后见她反应很大,眼神变得凌厉,“你该不会背着哀家,悄悄在吃什么避孕的东西吧?”
“我没有!"程芳浓像被人踩着尾巴,声调略高,连连否认。可她越否认,太后越觉她在心虚。
“既然没有,那就让太医诊诊,当着哀家的面诊明白。"太后亲自按住程芳浓的手,打赏薄薄丝帕,召两位诚惶诚恐的太医近前。“好好替皇后诊诊,她身子可有什么不适,尤其是,有没有吃什么避子的药物。"太后看似操碎了心,“她和皇帝到底年纪轻,不知子嗣也关乎江山稳固呢,哀家不能由着他们的只顾眼前恩爱。”诊脉时,程芳浓心口扑通扑通地跳。
明知道连胡太医都诊不出,他二位定然也一样,可她还是心慌。若被姑母发现,叫人日日盯紧她的饮食,她便再难吃到避子药,早晚会怀上侍卫的野种。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额角冷汗涟涟。
半响,两位太医都诊视过,对望一眼,齐齐颔首。李太医上前禀道:“臣等已反复诊视,皇后娘娘脉息平和,身体康健,也并未服用过任何于子嗣有碍的药物。”
太后望着程芳浓,心内狐疑,仍是点点头,肯定了两位太医的医术:“胡太医也是这般说的,如此,哀家便放心了,下去领赏吧。”“等等!"程芳浓攥着帕子,心跳几乎到了嗓子眼,她强压着心内急速攀升的骇然情绪,走到两位太医面前,艰难问,“若是吃了避子的药物,你们真能诊得出?胡太医呢,他也能?”
被人怀疑医术,两位太医自然不会高兴,可对方是皇后,他们敢怒不敢言。“微臣二人才疏学浅,不敢说有十成把握,可胡太医的医术乃是太医院首屈一指的,皇后娘娘若是连胡太医也信不过,臣等恐怕只能告老还乡了。“张太医应声。
“我,本宫并非怀疑你们的医术。“程芳浓面色苍白解释。她声音轻飘飘的,双腿发软,跌坐到圈椅中。“阿浓,你这是怎么了?"太后诧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姑母?”程芳浓摇摇头,她心乱如麻,竟还能想到宽慰人的话:“我没事,许是早膳吃得少,饿着了,一时头晕。”
是啊,胡太医医术何其高明,可他日日替她诊脉,却没发现皇帝将她补身的药偷换成了避子药,也没禀报给姑母。
为什么?
唯有一种可能。
她日日吃着的,根本不是避子药。
皇帝根本没替她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