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地望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忽而,她眼睛一亮,笑盈盈打趣:“二婶要替你定亲了?”“去去去,你二哥去庙里算过了,月老可没给我牵姻缘线,我也不打算祸害哪家姑娘。"程浔嘟嘟囔囔说完,终于一咬牙,冲溪云道,“你带她们下去候着,离远些,小爷有话跟你们娘娘说。”
殿内安静下来,程芳浓好奇地望着他:“二哥又闯了什么祸?难不成,还得我帮你去求人才能解决?”
不至于啊,二哥从没对她开过这口。
“你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还有心思打趣你二哥我,我都替你急死了,你知不知道!"程浔重重叹一声,借着这股冲动,一股脑倒出来,“前几日,宫里来了人,我也没在意,直到昨日,见二哥带回一个美貌女子,还以为他又抢了哪家姑娘做小老婆,就偷偷跟着他们,到我爹书房外偷听。”程芳浓惊愕,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大哥经常抢姑娘入府吗?”
她知道,大哥后院里莺莺燕燕不少,可她一直以为,那些是旁人送的,或是他求来的。
大哥待她也很照顾,怎么在二哥嘴里,大哥活像戏文里强抢民女的恶霸?他们程家,哪会这样欺负百姓?
程芳浓不敢相信:“二哥,注意你的措辞,可别污蔑大哥。”这些乌烟瘴气的事,说出来只会污了姑娘家的耳,程浔哪会同她细说。暗恼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打个哈哈过去。
“你还是操心心你自己吧,那姑娘原来是姑母让他们找来的。因为,因为你嫁入皇宫已有好一段时日,肚子迟迟不见动静。“程浔总觉小妹还没长大,与她说起这些,很不自在,而且,她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吗?他压低声音,望着她,试探问,“小阿浓,你知道他们的盘算吧?”“昨晚我就想悄悄把那姑娘放走,不让他们给你添堵,可是,我没找到人。“程浔讪讪挠头,“都怪二哥没用。”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姑母和程家已经打算放弃她了。皇帝是外人,她也从未对皇帝有过什么好的期待,对方便伤不到她什么。可程家的背刺不一样,那些都是她至亲之人啊。除了阿娘和二哥,好像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来自背后最信赖的人的创伤,才是最痛的。程芳浓心痛不已,强挤出笑意,假装不在意:“这有什么?怀孕生子无异于闯鬼门关,我年纪轻,又自小娇生惯养,才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呢,姑母这般为我打算,我求之不得。二哥,不必为你担心。”程浔见她一派天真,根本不懂得严重性,长吁短叹,只能心疼地揉揉她发髻感慨:“小阿浓,你可千万别长大。”
别长大,一直是他不开窍的小妹,便不会痛苦伤心了。程芳浓正想着,是今日去找姑母问,还是明日请安的时候再问,慈安宫倒先来了人。
“太后打算为宫人们制一批新冬衣,请皇后娘娘过去商议。"理由找的冠冕堂皇。
到了慈安宫,见到那脸生的女子时,程芳浓故意露出几分惊讶:“这位是?”
二哥好心通风报信,她不能连累二哥挨打。女子身条姣好,纤细婀娜,容貌生得也好,眉眼气质比她更多几分谦卑的柔色。
程芳浓略一打量便看出,这是照着她的模子找的。为了打动皇帝,真是用心良苦。
可惜,姑母不知,这苦心注定白费,皇帝根本不喜欢她,更不会宠幸一个与她相似的女子。
“这是玉露。"太后招呼对方过来,“快给皇后娘娘行礼。”程芳浓冷眼瞧着,神情僵硬。
纵然她不喜欢皇帝,可看着嫡亲的姑母要往她夫君床上送女人,她也很难高兴起来。
太后自然瞧得出,拉住她的手:“阿浓,你素来聪慧,可别在这时候想不开。”
“他是皇帝,若是康健,早就有了三宫六院数十佳丽,姑母正是为你着想,才精挑细选找到玉露。”
“哀家亲自教导过她,她会听你的吩咐,若是侥幸比你先怀上身孕,孩子也会养在你名下,还免了你受生育之苦,是不是?"太后盯着她,目光渐渐变得锋利,“不要告诉哀家,你喜欢上他了,舍不得。”程芳浓攥紧帕子,深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愤怒。姑母对她遭遇的一切,一无所有,才会有这种多余的担心。喜欢皇帝,她恨之入骨!
抬眸时,已整理好心绪,至少面上不显:“姑母希望我如何?”“安排玉露侍寝,越快越好。"太后没再多劝。如胶似漆时,谁都不愿分享,可时间一长,阿浓自然能想通。眼前再难接受的事,时间够久,一样能抚平,阿浓还是过得太顺遂。程芳浓又望向玉露:“将来生下的孩儿归我,你真的愿意?”玉露被调教得很柔顺,当即跪地叩首:“娘娘看得起奴婢,是奴婢的福气。”
“那就跟本宫走吧。”
夜里,皇帝步入内殿,看到妆台前身着莲红色寝衣的梳洗背影。佳人坐在镜前,正侧首梳发。
青丝遮住她面容,后颈细腻的雪色莫名绮艳,引人靠近。皇帝缓步朝她走去。
刚要出声说些讽刺的话,忽而察觉到菱花镜中的面容有异。他陡然站定:“你是何人?!”
“皇后呢?"他环顾内殿。
听到呵斥,玉露吓得梳蓖掉到地上,忙起身施礼:“奴婢玉露,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