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靠。
虽然无人反驳她,实际雪聆心如明镜,她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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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还在下缠绵烟雨。
雪聆撑着昨日柳昌农送的油纸伞去书院。
同书院做工的佣工见她撑的伞漂亮,和之前挂在藏书阁的那把伞很相似,不免多问了几句。
雪聆收起伞,笑道:“嗯,那把伞是我的。”
“那你昨日为何还最后有一个人走?”他摸不着头脑。
雪聆道:“忘记还有把伞,你们走后我便看见了。”
佣工摸了摸头,背着农具往后园去。
书院陆陆续续有学子进来,雪聆守在藏书阁刚清点了所有书,柳昌农便来取今日要教学的书。
雪聆早就准备好了,见他撑伞过来,忙不迭放下手头活计,捧着用布裹好的几本书籍递给他。
柳昌农付之一笑:“多谢雪娘子。”
雪聆见他接下,厚发下的眼弯起。
柳昌农拿了书便撑着伞离去了,雪聆看着他离开,转身坐在窗边翻书看。
虽然她没读过书,亦不识字,但却很爱看有些书上的图。
今日她在清点完书籍时无意间看见一本书封鲜艳的书,上写几个大字她不认识,猜想许是和之前看的那几本书一样,是什么奇闻怪志。
雪聆怀揣打发时辰的心思翻开了书。
当目光扫过第一页,她眼珠顿住了,随之下意识抬起头紧张看向周围。
这个时辰的藏书阁只有她一人,学子们都在听课,佣工们都在干活,安静得只有她。
见没有其他人,雪聆低头又看向书上画儿。
不知是何人所著,画面栩栩如生,雪聆能清楚瞧见坐在春凳上的女子,丰乳肥臀,腰细如蜂腰,对面跪着的那男子更是驴物。
这……这,这是在做什么啊。苍天。
雪聆偷偷看着,越看心跳越快,一会儿又觉得那女子哭得可怜,一会儿又觉得那男子怎么又哭了?
哭来哭去,脸上的表情既是痛苦又是癫狂的。
直到她翻到后面,见那驴物入户,姿势似苟合的野动物才蓦然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
雪聆做贼心虚地虚掩着书,换了个更为安静的位置。
她蜷缩在书架的角落,脸颊红彤彤地半眯着眼儿,一副想看但又不敢看的往书里面乜。
后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她不爱看,只反复看前面,这一看,她看了一上午。
正午时,学子休课一个时辰,雪聆听见敲钟声合上书,红着脸塞回去,外面果然急色匆匆地跑来一名年轻学子。
“雪娘子,麻烦登记,我、我还错书了。”
那学子将抱在的书往木柜台上一放,转身进便进了书阁,不一会便抱着书从里面出来。
雪聆看了眼书封上的横杠,还真是书阁里的,等记着,忽然想起那刚才拿走的那本书,书封好像很艳。
雪聆一惊,弃笔往里面瞧。
刚才她怕被别人发现,塞回去的那本书不见了。
原是那学子的。
雪聆失落地回来,门口恰逢一学子探头,一见她面露喜色。
“雪娘子,夫子让我来取他下午要讲的书。”
雪聆早就准备好了,递给他。
小书生接过:“多谢雪娘子。”
说完便抱着书撑着伞走了。
雪聆心中还惦念那本书,坐在木杌上好会儿才发现刚才那本书给错了。
她将前一个书生还的书,当成柳昌农等下要授的书给了下一个书生。
雪聆心头暗道不好,急忙抱上书临时找相识的人顶替会子,撑着伞冒雨追上去。
因为不知那书生带着书去了何处,想着书最后都是在柳昌农手中,她问的是柳昌农的位置。
得知他在庭院,她急忙赶来,却不曾想到他是在会客。
雪聆看着风亭里的一男一女,犹豫要不要拿进去,但她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听人说,你对雪娘子很特殊。”柔弱的美人望着眼前的温雅的青年,忧愁似凝聚在黛眉间。
雪聆一下停了脚步,悄悄往旁边稍了些。
柳昌农摇头:“没有。”
莫婤侧目凝量他:“她不识字,你却留她在藏书阁,昨日听人说还送她了伞,还说对她不特别。”
柳昌农背对着雪聆,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却听见他语气无奈解释:“只是此前听李大夫说她的狗死了,自幼又失去双亲,一人孤苦无依,没个正经营生便留她在藏书阁,至于伞。”
他顿了几息道:“李大夫说她夜里来拿药连蓑衣都漏水,我见她可怜,所以才送把伞给她……”
看她可怜,蓑衣都漏水,没有正经营生,孤女。
这些连在一起,雪聆都觉得自己好可怜,但她已经习惯了。
她就是很可怜。
雪聆默默地撑着伞蹲在地上,听着里面的谈话从她身上略过,隔了许久腿都蹲麻了,她才站起身佯装刚来送书。
“夫子。”
她忽然高声袭来,风亭两人齐齐转头。
柳昌农见是她浅笑应声:“雪娘子怎么来了。”
雪聆收伞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