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通知你,我吩咐,你照办,大家面子上都好过,否则,最后你们若遇上什么麻烦,那我可管不了。”
“你别碰我,别碰我!”邢氏立刻发出一声尖叫。
谢晚桃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啪地一声,扇得邢氏立时眼冒金星:“别误会,这个巴掌,只是向你讨还一点利息而已,你休想就此将我们之间的债抹得一干二净。我方才瞧着,我大姐的情况可不大好,若能救得回来便罢,若他有个三长两短……”
“你敢打我娘!”那孙永浩见状,立刻就要跳起来。无奈他正被四郎牢牢摁在椅子里,死活挣不开,只能拼命伸长了脖子,目眦欲裂地嘶吼。样子虽凶恶,目光却仍旧闪闪躲躲,摆明了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嗬,大姐夫好大的气性,唬得我呀……”谢晚桃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心口,仿佛受到了惊吓,转而凑到邢氏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量凉浸浸地道:“我这人,出了名的混不吝,月霞山上人人知道我的名号,都让我两分,生怕开罪了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去年有个不长眼的女人到处编排我,你知道她落得什么下场吗?呵呵,她疯了!成天泥里滚,水里躺,要多埋汰有多埋汰,你想不想也试试?邢大娘,你可要考虑清楚,我大姐现在的情况看着可不大好,若是这一回,她因为你家而丢了性命,回头,我就让人把她的尸身送到你家门外。你猜猜,我想做什么?”
她说着,将声音压得更低:“这天气可是越来越热了,我啊,就把我大姐在你家门外停个三五七日,任由她腐烂发臭。死老鼠的味道你总闻过吧?到时候,比死老鼠更臭过十倍的气味就在你家门外环绕,让你们食不下咽,寝不能眠,这滋味,你说好不好?是你说的,我大姐既嫁给了你儿子,就是你家的人,到时候,你可不能赶她走哇!你得让她记住自己的家在哪里,夜里才好时不时地回去找你们叙叙旧情,你说对不对?”
邢氏身上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胸腹间一阵翻搅,忍不住弯腰干呕了两声,抬头惊恐地望向谢晚桃。
这小姑娘明明长得如此可爱伶俐,怎么竟会这样狠毒?这些话,她居然能向没事人一般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这真是……这真是太恶心了!
“拿钱来。”谢晚桃仿佛没看见她脸上的惊恐之色,自顾自在她面前摊开手板。
邢氏犹豫了一下,终于被自己心中的恐惧击败,颤颤巍巍解下腰间的钥匙,走到柜子边开了锁,从里面掏出一个蓝底白花的包袱。
“娘,你傻了?”孙永浩忍不住开口想要阻止。眼前站着的四郎和谢老大他当然害怕,但他更加视财如命,“咱们凭啥给他们钱?这都是那个婆娘自己找的!咱们虽然宽裕,可钱也不是大风……”
“你给我闭嘴!”邢氏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这丫头说……”
她话还没说完,又忍不住低下头干呕了两声,谢晚桃口中的那些话,对她来说,哪怕只是复述一遍,都难过登天!
“你想要多少钱?”她干脆不在与孙永浩搭腔,转过头来瑟缩着问谢晚桃。
谢晚桃粗粗朝那布包里瞟了一眼,除了七八锭银子之外,还有一张银票,粗略算起来,至少有一百四五十两。
这数目还算差强人意呢!谢晚桃轻轻一笑,摆出一脸无辜:“那我怎么知道呢?你清楚的,治伤这件事,可大可小,也许二两银子就足够,也可能花上几十一百两,仍旧好不了,这可说不一定啊!”
她掩嘴而笑,同时,用下巴往那布包点了点。
“你不要太过分!”邢氏差点跳起来。
这作死的小丫头片子,真敢狮子大开口哇!这些钱,可是他们过年之前收回来的租子,自个儿还没舍得用呢,怎能便宜这姓谢的一家人?
谢晚桃咧了咧嘴,天真可爱地笑着道:“我就是这么过分,你奈我何?当然,你可以去官府告我讹诈,同样的,我也可以告你虐待我大姐。到时候,谁赢谁输,大家各凭本事罢了。你们孙家是一等一的富户,我们谢家,却只不过是山里一家普通猎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随时都能豁出性命来跟你闹。你或许有本事在公堂之上赢了官司,我却也有能耐让你从今往后都过不上安生日子,你想试试?”
邢氏被她唬得一愣一愣,沉吟半晌,一跺脚,将那布包整个塞了过来。
谢晚桃表示很满意,将那布包拿在手中颠了颠,莞尔一笑,脆生生道:“不够的话,我再来找你啊。”话毕转过头,见大郎背着谢梅已经出来了,便冲万氏点了点头,一行人转身扬长而去。